完美男人也有變成雞肋的那天
我從沒敢公開這段戀情
先說說我的那個“秘密男友”。
我和亞默是通過網絡認識的,那是2001年的春末,我人生中一段格外灰暗的日子——當時正臨近大學畢業,上課早已是走走形式而已,可是工作卻遲遲不見著落,于是,我一度變得相當悲觀與落寞。
就在這時候,亞默的出現恰到好處地填補了我心中的那份空虛。亞默并不優秀,他是個回滬知青子女,高中畢業后便進了家毫無名氣的私企,好幾年下來仍干著跑腿打雜的差事。但是自從我倆“見光”后,亞默對我可謂百分百地體貼與呵護——當時的我正無比渴望別人的贊賞和寵愛,而他的舉動,正滿足了我內心深處的那份“虛榮”。在不知不覺中,我與亞默越走越近。
但是,與亞默的交往始終是個秘密,無論在父母還是朋友面前,我從沒敢公開這段戀情——亞默太普通了,我肯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我堅信這點!因此在與亞默戀愛的同時,我依然在網上尋找著自己的未來。
(“女孩子總是這樣的,覺得自己才剛畢業,那么早定下來也太……虧了。”說到這里,左頌的語調突然低了下去,拖了個長長的音,才遲疑地說出一個“虧”字。但只是那么一小會兒,左頌立刻又左顧右盼地高興起來。)
我必須立刻做出選擇
沒多久,果然有個比亞默更優秀的男人通過網絡展現在我面前,他,就是阿田。
阿田寫給我的信洋洋灑灑、才華橫溢,這讓我無比心動,于是很快答應跟他見面。我倆真的開始“戀愛”了。阿田是做汽車銷售的,工作很忙,剛認識的整整一年里他幾乎都在外地。所以我倆大多在網上聊天,周末通個電話,偶爾才有機會碰面。
這種“戀愛”的感覺很奇怪,盡管我們在MSN里熱絡地互稱“老公”、“老婆”,可一旦真的見面,立刻又會變得很陌生;與此同時,我和亞默的感情卻有很大的進展,我們幾乎感覺到已離不開彼此了。
那時的我是“分裂”的,一會兒覺得自己很愛網絡里的阿田,可一會兒又對身邊的亞默戀戀不舍。于是,我的脾氣開始變得非常古怪,動不動就沖亞默發火,動不動就說要分手;可每次吵架后我都后悔不已,淚流滿面地主動向亞默道歉……
就這么折騰到2002年冬天,有天阿田突然無比興奮地告訴我,他馬上就要調回上海工作了。我當然明白,阿田是為了我才向公司提出申請的,可這么一來,就意味著我必須立刻在亞默和阿田之間做出選擇。
要做這個決定很困難,我知道自己與亞默之間已經很難割舍,可是理智卻告訴我,阿田是那么優秀,各方面都比亞默強得多——直到阿田回上海前一天晚上,我才給亞默發了條短消息:“我們做普通朋友好嗎?”
亞默沒有任何回音,也再沒來找過我。于是,我和阿田就這么“順理成章”地開始了現實中的戀愛……
我找了個理由逃回上海
或許心存愧疚,從那以后,我一直都默默地關注著亞默的情況。亞默又有了新的女朋友,亞默快要結婚了——每回得知這樣的消息,我的心里總是好一陣泛酸。
所幸與阿田的交往大大沖淡了酸意,我們的戀情漸漸公開,周圍人果然都對阿田贊賞有加——阿田的收入挺高,加上嘴特別甜,從我的爸媽到朋友都特別喜歡他。惟一令我緊張的是,阿田似乎很有女孩緣,而每次我不經意拿起他的手機,阿田都會很緊張地奪回去。
盡管如此,我倆的關系還是日漸穩定下來。阿田對我相當不錯,今年年初,爸媽開始催促我倆結婚,于是,阿田決定帶我回家鄉見見未來公婆。
阿田的家遠在安徽偏僻的農村,雖然他父母看起來相當客氣,但那里生活條件……我真是一天都呆不下去。我找了個理由想要盡快逃回上海,誰知阿田卻說什么也不肯陪我回來。后來我才知道,那天我獨自回上海以后,阿田立刻遭到家里的一片“唾罵”!
(“我,反正我是真的沒法適應那里的生活,無論吃喝拉撒,都是我這輩子都沒見識過的!”左頌有些著急,臉漲得通紅,她只是反復說自己不“適應”,就再不肯詳述了。“我當時的表現的確是差了點,阿田也挺氣憤的,可是我……”)
我的道歉,他們聽不進去
從那以后,我倆的好日子就算是到頭了。
我的父母依舊催促我倆趕快結婚,他家里卻是堅決反對,而我的表現又讓他失望透頂——為了逃避所有這些,阿田不久便主動申請去昆明分公司工作半年。這次他做得很“絕”,斷了所有聯系方式,讓我根本無從找他。
那段日子真的很難熬,白天我強顏歡笑,裝作滿不在乎地向父母和所有朋友宣布,是我主動要與阿田分手的;可一到晚上,我便會整夜整夜地對著電腦流眼淚。
我往他安徽父母家打電話,在電話里,我很誠懇地向他們道歉,乞求他們的原諒,誰知他們根本聽不進去。我還是不肯死心,又反復翻檢阿田留在我家的所有東西,希望能找出他留下的點滴線索。也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兩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我終于從一張過期的手機通話明細賬單中找到了一個昆明的手機號碼,打過去,居然真是阿田的同事!
當他的同事將手機交到阿田手里的時候,我已是泣不成聲了,可阿田卻表現得格外“冷靜”,淡淡地安慰我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我們決定重新開始戀情
在阿田離開的那段時間里,我曾經主動去找過亞默。記得那天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卻又無人可訴,于是便鬼使神差地撥通了亞默的電話。亞默那時正在籌備結婚,他問我:“你后悔嗎?如果后悔就回頭,我們馬上結婚,反正‘新房’剛剛裝修完畢。”我笑了,因為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態——我只是希望能與亞默聊聊,知道他是否還愛我,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罷了。
就在我近乎絕望的時候,今年8月,阿田突然一聲不吭地回了上海。
可是阿田沒有回到我家,而是與同事一起在公司附近租了套房子。從他的同事那里得到消息后,我當天便沖了過去。那天晚上同事剛巧出去了,房間里只剩下我倆,我在阿田懷里失聲痛哭了足有10分鐘,他緊緊地摟住我,似乎很沖動可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我們決定重新開始戀情,我主動幫他收拾東西搬到我家,每天親自做早餐、燙襯衣,可不管我怎樣努力,一切都與過去不同了——阿田的心情似乎一落千丈,脾氣也隨之改變,他心安理得地不沾手任何家務,整天嚷嚷著自己只負責賺錢;他不允許家人和有任何不同意見,動輒便對我的父母吹胡子瞪眼;他時不時將以前的女友名字掛在嘴邊,要不便拿手機里曖昧的短消息向我炫耀。(左頌的眼神依舊游移不定,只不過此刻這雙眼睛正努力向上翻動著,不讓眼淚滾落。“本來說好國慶過后就去領結婚證的,可是現在……我不甘心啊!”)
就在昨天,我倆又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吵一架。晚上我主動向他求和,誰知阿田竟將頭一歪,轉身便出門了,一夜未歸。
阿田曾經是我想象中的完美男友,現在他也依舊事業有成、收入不菲,可我總覺得我們的感情已像塊雞肋,嚼之無味棄之可惜;與此同時,我又開始很恨亞默,如果當初他不放棄我,再執著一點,或許我就不會那么堅定地選擇阿田了。我很清楚,只要我不催促,阿田是不會主動提出結婚的——明明結婚的“主動權”握在我的手里,我卻是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將“雞肋”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