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藝術品市場迎來“借貸狂歡”

●隨著藝術品市場的不斷走高，銀行利率的不斷降低，藝術品借貸的市場環境越來越被看好。

●向富有的藏家提供藝術品借貸服務，已經成為現金流解鎖的重要方式。隨著客戶藝術品價值的增加，貸款的規模也在一直飆升。

●專業的藝術金融機構和銀行的共性在于，可做擔保貸款的藝術品必須是知名藝術家的作品，因為這些作品是具有長期可靠性的擔保物。

6月17日，法國電信、媒體大亨帕特里克·德拉希斥資37億美元收購世界著名拍賣行蘇富比，引起多方關注。其實，在藝術品市場，像帕特里克這樣擁有龐大現金流的收藏家并不多見。事實上，對收藏家而言，通過售賣自己的藏品套現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除了需要負擔遠高于同類交易的資本利得稅之外，多數藝術品的售賣過程可能需要數月甚至數年之久。因而，一種快速套現的藝術品“銷售”方式應運而生——藝術品借貸。7月4日，《經濟學人》發表文章用“世界最美的名畫背后是一場借貸的狂歡”總結目前藝術品借貸的熱度。

會計師事務所德勤發布的數據顯示，2017年美國藝術品貸款的未償還價值估值高達170億美元至200億美元，比2016年增長13%。業內人士也表示，2017年之后，這一類型的貸款額仍以兩位數的速率保持持續增長態勢。

“10年或20年前，人們或許從未想到過要利用自己的藝術收藏品去抵押貸款，但現在這一貸款類型已經非常常見。”美國銀行私人金融部門負責人伊凡·博爾德表示。美國花旗銀行藝術咨詢和金融全球主管蘇珊娜·久爾杰也表示：“現在，我們的藝術金融客戶擁有相當大規模的藏品，其中不乏價格高昂的藝術品。對于長期收藏的人來說，他們以30萬英鎊購買的藝術品，現在或許已經價值8000萬英鎊。因而，向富有的藏家提供藝術品借貸服務，已經成為現金流解鎖的重要方式。隨著客戶藝術品價值的增加，貸款的規模也在一直飆升。過去10年間，花旗銀行對藝術品領域提供的貸款額每年增加10%到15%。”

隨著藝術品市場的不斷走高，銀行利率的不斷降低，藝術品借貸的市場環境越來越被看好。通過公開的注冊系統，人們可以輕松查到藝術品是否已經進行過擔保貸款，讓借貸更加透明。進入21世紀以來，在線藝術品估值和拍賣結果查詢系統的建立使得承保變得更加容易。此外，藝術品借貸對生活所帶來的影響可能是最小的，在美國，借貸者仍然擁有擔保藝術品的留置權，這意味著人們可以在拿到大額貸款進行進一步投資的同時，仍有權把名畫掛在自家的墻上。

自上世紀70年代起，大型銀行的私人銀行業務就已經開始向藝術品借貸市場延伸。銀行的藝術品借貸業務屬于追索權貸款，除了藝術品作為主要擔保品外，銀行還會對貸款人的總體風險狀況進行評估，貸款人的資產負債表將對借貸提供重要支持。隨著藝術品借貸市場的壯大，專業的藝術金融公司開始涉足這一領域。

2015年10月，以凱雷集團和百達集團的私募股權投資機構為主導的投資方投入2.8億美元成立雅典娜藝術金融，并發表聲明稱，公司將致力于以藝術品為擔保的貸款服務。經過幾年發展，這一公司已經成為業界具有代表性的企業。與花旗、摩根士丹利等大銀行不同的是，雅典娜藝術金融以及佳士得和蘇富比的金融部門這類更具專業性的機構所提供的貸款，大多屬于無追索權貸款，藝術品是這些金融機構要求的唯一擔保品，如果借款者無力償還貸款，那么借款方將有權擁有藝術品，但不能要求借款者的其他資產。這些金融機構的優勢在于，他們擁有很多在藝術品領域有著豐富經驗的專家，他們會對擔保藝術品進行評估，因而他們對借款人整體承受風險的能力并不關心，這使得他們可以在很短時間內為客戶提供貸款服務。此外，他們對貸款的最低限額要求也遠低于銀行。以雅典娜藝術金融為例，以一件價值約200萬美元的藝術品為擔保，便可獲得最低貸款額100萬美元。可以說，大多數藝術品擔保貸款的貸款額會在藝術品預估價值的50%左右。

“我們可以在三到四周時間內借出數百萬美元。”雅典娜藝術金融首席投資官辛西婭·薩馳思表示。然而，享受這些金融機構服務的快速性和靈活性是需要付出相應代價的——利率超過銀行利率的數個百分點。“這也是制約專業藝術金融機構發展的問題之一。”荷蘭馬斯特里赫特大學藝術金融學教授蕾切爾·普納爾認為，“大多數知名藝術作品被超級富豪所收藏，而這些富豪往往是銀行私人金融業務的客戶。藝術品經銷商和畫廊主中，也只有業務規模較小的會選擇這些金融機構。”

專業的藝術金融機構和銀行的共性在于，可做擔保貸款的藝術品必須是知名藝術家的作品，因為這些作品是具有長期可靠性的擔保物。美國哥倫比亞商學院的阿爾圖羅·西富恩特斯表示，藝術擔保貸款的風險往往比大多數人想象得低。同時，藝術品擔保貸款領域中，違約率也非常低，甚至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經濟學人》報道認為，歐洲在藝術品借貸領域可能擁有很好的前景。目前，雖然藝術品借貸非常火爆，但90%的藝術品借貸仍然發生在美國。歐洲大陸沒有任何一家銀行擁有與美國相當規模的藝術借貸業務。英國倫敦的藝術品集團和德國柏林的西區藝術銀行都已涌入這一行業，借款方紛紛表示，客戶有關如何更好地利用收藏品的咨詢正在不斷增多。盡管歐洲人一般不愿將自己的財產作為抵押進行貸款，但是那些出于審美以外的原因購置藝術品的人們，已經開始考慮藝術品借貸的方式了。